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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常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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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常9

那的確是個吻,是這只異常嘗試模仿人類互動的產物。

但對於你們的關系來說,它的意義依舊未知。

今天過得還算普通和平淡,或者不如說平淡下來後反而是地獄啊,只有沒改完的文件報告和酒精充斥著生活。

你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做著方案。

老板昨天半夜不做人給你發了一堆消息,不想打開,失眠到半夜,還是看了消息,結果就是工作量又變多了。

呵呵,想起入職的時候他們說公司不提倡加班,絕不為了加班而加班,入職後,你發現他們說的一點都沒錯,的確沒有為了加班而加班,因為日常的工作量正常時間段本就做不完啊!

剛入職那時候,各項工作沒有培訓和工作守則,反而公司發過來的資料都是在吹捧自家公司,這種無用低效的東西究竟有什麽用!

可惡可惡可惡!

還有什麽聚餐,根本就是占用下班後個人生活時間!

還好最近來了個懂事的新人,是個可愛內向的女孩子,雖然有點不敢溝通,問一句才說一句,但是交代的事情都能做得很好,交上來的東西甚至會寫一份梗概,極大程度減少了你的工作量。

周五聚餐的時候你準備帶她一起坐。

不過現在,你準備帶薪去廁所裏轉一圈。

這是你才養成的奇怪習慣,當然,這個習慣不是指上廁所這種事啦。

進了隔間後你掏出手機,在屏幕備忘錄裏打了一長串的在不在在不在在不在......

高大的身影就這麽出現在狹小的隔間裏,拱著身子降低高度——這裏對他來說有點矮。

因為空間狹小他幾乎貼著你站。

之前無意中發現了這家夥即使看不見的時候也一直都在以某種方式視奸你的行為,於是就經常偷偷趁來廁所摸魚的時候召喚他。

這種時候他真的超級乖,還很安靜。

“你要是能直接吃掉壓力導致的憤怒焦慮,讓它們都消失就好了。”

他雖然吃這些東西,但是並不會讓它們消失,甚至還會為了吃到更多做出一些刺激人類神經的事情。

就像那個不知道後來怎樣的酒搭子,他就是一點點破防的憤怒被另一只異常激發成那種瘋癲樣子。

他們會侵蝕正常的生活,人類所追求的平和狀態和他們的進食習慣本就是相悖行。

可能有一天自己也會瘋吧,雖然當前他還算好說話,愛吃的也正好是激情中的那些情緒,但誰知道這種過量的刺激長期下來人會變得怎樣?

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你只知道現在的自己需要他的存在。

或許就像是長期饑餓的人,一切能吃的都想吃掉,健康和美味?那是不缺吃的人才有資格去追求的東西。

你嘆了口氣,靠在他身上。

他身軀呈現一種神奇的觸感:既堅實又有彈性。雖然是長長的人形,但其實他沒有骨骼,那些膠質更像是可以增殖和被吸收的細胞群一樣。

他伸出觸手試探輕觸著你脖頸處裸露的皮膚,發出很細微的黏濕聲。

你覺得他可能餓了,這兩天他只吃了些勉強算得上小零食的東西。

“你在廁所吃東西感覺怪怪的啊。”

伸手摸了摸那處的皮膚——濕漉漉的。

那些觸手避開了你的手,之後又慢慢探了回來,貼在你手背上探來探去。

“你這像是海葵一樣......”有點可愛 。

你要主動去摸的時候那些觸手就會靈活地躲開。

試了幾次,你發現他不是要進食,不知道出於什麽目的,他只是故意在逗你玩。

不管怎樣,你的確被他逗得笑了出來。

你佯裝生氣抓撓揉捏了他一通,他身體外模擬成黑色長風衣一樣的黑色膠質,被你揉面團一樣搞得亂七八糟。

現在在慢慢回彈延展恢覆原狀。

唉,這種休息的時間總是快得很,而且上班期間的休息總是讓人覺得偷感很重。

回到工位上,看著永遠做不完的工作,你長嘆一口氣。

有時候魔幻與現實間的割裂感讓人覺得有些混亂,真的更像是假的,假的卻希望能變成真的。

世界上都有超自然存在了,都發生在自己身邊了,為什麽工作上自己還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社畜呢?還有這工作能不能有什麽超現實的力量讓它直接消失,或者讓自己過上躺平不工作的日子?

嗚......

正當你覺得沮喪的時候,有什麽濕黏的東西拉開你的褲腿纏住了腳腕......

好吧,他真的不放過一切進食的機會,剛沮喪起來他就吃上了。

“沮喪”一下子被“無語”打散,腳腕上的東西停止了蠕動,好像在困惑怎麽他剛開吃就沒了?他點了點你的皮膚,有些不滿,接著就被你無情地抖了下去。

工作吧,怎麽著都還得上班掙錢養你們兩個呢,這可是真正意義上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

晚上回家的時候有文件沒做完,但規定又不允許帶回家修改,你只能被迫開起加班模式,緊趕慢趕,還是錯過了從地鐵站到家最後一程公交的時間。

只能搭乘出租車了。

雖然你有車,但通勤高峰時間一旦堵車就很容易打卡遲到,那就大事不妙了,那天班算是白上。另外油價也很貴,車一個月就能吃掉相當於你一個月的夥食費,所以上班期間你很少自己開車。

買它是因為對自由的向往,覺得有車就能想去哪就去哪了,但買了後才發現,它的消耗其實是對自由進一步的蠶食。

收拾好桌面,你拖著疲累的步伐下樓時整個人都是懵逼的,常識什麽的像是散亂的符號,跳躍著游離在腦海總之就是組合不到一起,一切似夢似幻,電梯的方位都快要搞不清了,自己真的能過明白剩下的人生嗎?

想著想著覺得疲憊之外更是委屈。

坐在出租車上,眼淚它自己就跑出來了,可惡。

你沒出聲,安靜地抹掉眼淚,這種壓抑方式的結果就是頭痛。

於是你開始尋求另一種發洩方式,抱起手機和姐妹狂發小作文,痛斥至少三百字關於領導這種生物究竟是多麽多麽可惡。

在附近小便利店買了兩罐啤酒,邊喝邊往家逛蕩。

要進門洞的時候,你看到一只黑貓蹲在樓道裏,黑亮的皮毛在頂燈照射下反著光。

“喵~”

不管怎樣,看見可愛漂亮的東西還是會想駐足一下的。

但是由於你被貓貓吸引了註意,沒有註意腳下,精神恍惚的身體被門檻絆了一跤。

那一瞬心臟“咚”地猛跳一下,但是渾噩的你甚至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麽,直楞楞地地向前倒去。

鼻青臉腫的事情並沒有發生,身體平穩落入熟悉濕冷的膠體中。

他主動出現吞噬了你,模擬成你的樣子接管了後面的行動。

你這次被吞倒沒有一驚一乍,不知道是熟悉了還是沒反應過來,被吞了就楞不拉幾窩在裏面連叫都沒叫一聲。

外面那只罪魁禍首的黑貓膽子也是夠大,目睹了這等恐怖時間後,只在他路過的時候炸毛哈了幾聲,硬是沒挪地。

偽裝成人的異常手上按了電梯,但心裏起了惡劣的心思,他回退幾步堵住了黑貓出去的路。

那只貓翻身起來,瞳孔擴得圓溜溜,“喵嗚嗚——”叫著威脅,對著這個在他面前的奇怪“人類”亮出了它的牙齒和爪子。

異常歪頭蹲著不動,旁邊的電梯還是老樣子慢吞吞的沒下來。

他見貓貓亮牙,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微笑,接著突然變回自己原本的樣子,朝可憐的小貓張開了滿嘴利齒的血盆大口。

“呃嗷!”

貓貓彈射而起,像一道黑色的閃電瞬移逃竄,得益於異常的動態視力,你瞥到那只可憐的貓貓像觸電燙頭了一樣渾身毛都嚇炸了。

幼稚,你默默更新了對他的認知。

他低笑一聲,在電梯開門前再次變化成你的樣貌,站起身跨入電梯。

到了6樓他又在602門口停了一會。

“你幹嘛?”

這會你趴得迷迷糊糊快睡著了,聲音有點懶懶的。

周圍的膠質頓了頓,像是被觸發了什麽開關,對你又是一通揉捏,明明在這種平靜的時候沒什麽可吃的。

“按你們人類的話說就是湊個熱鬧吧。”他說道。

你也不明白他到底湊到啥熱鬧了,只知道他在602的門口站了一會,再次開口。

“603和602花樣很多啊。”



什麽什麽?

是八卦!

“什麽603和602,怎麽回事?快說說!”

就算困成這個鬼樣子,聽到這種八卦你還是被他勾起極大的好奇。

“大概是,披著人皮裝模作樣的惡魔和反差很大的重欲人類。”

!

“你說的惡魔是名詞還是形容詞?”

不會吧,鄰居也不是人嗎?那之前聽到的響動會不會是真的在吃人。

這家夥畢竟是人類對立面,為了從門那邊過來的那些東西可能在騙你。

“你這種狀態下,想什麽我聽得到。”

。。。

不過他並不在意你的猜疑,繼續說, “當然是真的那種,從門過來的。吃人?人吃他還差不多。你們貪婪又愚蠢,明知故犯,603按你標準應該算是變態。”

“你陰陽我呢?罵人就算了,什麽叫按我標準,你不說清楚我要鬧了,信不信我能讓你飲食質量再度下跌。”

“哼。”他聲音粗糲,帶著不屑,“對我來說我正常的進食頻率,你就總內心罵我變態,603比我貪吃多了。”

“還詛咒我腎虛什麽的,我都聽到了。我和你們構造不一樣,不會有這種問題,不信你可以試試。”

他這樣說著,周圍的膠質有些蠢蠢欲動,你趕緊扒拉兩下讓自己安靜下來。

“咳,我困了。”

不聊了不聊了,這話題走向有點危險。

你待在他體內呆的還蠻安逸的,這會內部的空間消失了,周圍黑色粘液擠壓揉搓著你的精神體。

你像是松軟的面團,任他揉捏。

等到回了屋子,他將你輕輕放到床上,不知道他哪學的,雖然說話冷嘲熱諷,但他的舉動有時候會讓你有一種被珍惜的感覺。

放下你後他就消失了,好讓你能夠使用電子設備。

你掏出手機,發現和閨蜜的聊天框裏一連串消息發完都靜默幾十分鐘了,對面卻罕見地沒有回應。



平時她跟住在手機裏似的,今天怎麽回事?

帶著困惑你決定再等等。

你點了個外賣,熬到這麽晚不吃點什麽身體有點撐不住了。

但等你吃完飯再去看,發現聊天信息還是停在你發的最後一條,對方還是沒回。

你這位好友是個母胎solo,這種情況只有過一次,是之前你倆大學的時候,上課找不到人,最後發現她發高燒在租的房子裏燒迷糊了。

那次可把你嚇得不輕。

希望這次沒出什麽事,這麽遠也趕不及過去救她。

單身獨居的問題就在這,出什麽事了連個照應也沒有。

把外賣垃圾收拾起來,你打算撥個電話過去。

忙音響了幾十秒.......無人接......誒?

通了。

“你沒事吧?看你大半天都沒回消息。”

無人回應

“餵?能聽到嗎?”

你以為手機信號不好,又給她發了個消息說聽不見聲音。消息顯示正常發送,但半天還是沒有回覆。

你終於覺察到意思不對勁,安靜了下來。

這時候,你註意到聽筒裏並不是沒有聲音。今天那家愛打麻將的今天好像沒有組局,屋裏窗外都靜悄悄的。

你清晰的聽到除了自己的呼吸聲之外,還有另外一重頻率不同的呼吸聲。

是來自聽筒的,沈重而陌生的呼吸聲。

這一段時間經歷相當豐富的你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一驚一乍的人了,可以鎮定地分析當前情況。

這情節讓你有很強的既視感,這不是之前那只異常裝神弄鬼的把戲嗎?

你趕忙捂住聽筒輕聲喚他。

看到黑膠湧動,正在凝結成高大的身影,你心落了下來。

還好,他還在。

那對面是?

正想著手上一涼,黑色的膠質不知道什麽時候爬上來裹住了手機。

“你幹嘛,我正打電話呢。”

你思緒被他打斷,墊腳扒拉著想去夠被他那些黑色膠質卷走的手機,但他高高舉起死活不讓你碰到。

你心下有些著急:“趕緊給我,別玩了!”

他怎麽一點都不看場合的,就算是看你有焦急情緒要進食也不能這樣吧?

本身最近就沒休息好,這會蹦跳、攀爬一通運動後,甚至有點頭懵惡心。他來回這樣溜你兩圈給你氣的心口痛,

“怎麽老是這樣欺負人呢!”

明明白天還好好的,不知道他這會兒又發什麽瘋。

你一屁股坐回凳子上,只覺得無盡的委屈和難受,他也太不體諒......不對,他本就是個異常生物,可能根本就沒有類似人類的情感,你在期待個什麽?

你能期待個什麽?

沒有英雄能隨時隨地在你需要的時候出現,他更不會是那個英雄。

你這種期待只會讓自己陷入更大的失望! 以前的教訓還不夠嗎?

你在心裏嚴厲地批判自己,就像是教導孩子這個世界有多麽惡劣的脆弱母親。

這些批判並沒能讓你堅強,無數次被捶打的經歷,本就沒有給你生長得強韌的安全條件。

白天工作上的疲憊和委屈一並冒了出來。

眼淚又要往外冒了,你深呼吸告訴自己:

這樣不行,不要哭,不能哭......哭一點用都沒有。哭了也不能解決問題的。

可是越勸自己越心酸,眼淚還是開始失控。

不只是為這個小小的今天發生的一切,而是為從這一天中所能看到的過去失敗的人生。

你從沒有過生長在安全支持環境的經歷,不斷地經歷挫折和風雨,臉傷口愈合的機會都少有,當然會長成這種情緒敏感的樣子,時時刻刻提防著可能存在的危險,為著一點小事情緒起伏。

腦袋裏的疼痛化為實質順著眼眶往外湧——當苦痛超標,腦袋放不下就會開始啟動降壓措施,身體在拼命地保護你。

也不知道到底是委屈更多還是憤怒更多,你用手掌抹了兩把淚水。

異常還是高舉著手機面無表情地盯著你,但他的黑色“風衣”重新融化成液體流動著試圖撫上你的臉頰,卻被氣惱的你狠狠甩開。

他變得有些困惑,再次試圖卷上你手腕的皮膚。

你以為他又是要趁機進食,動手再次想把他甩開。

“別碰我! ”

但這只異常好像也和你杠上了,纏得緊緊的任你怎麽甩也甩不掉。

你幹脆直接一口咬了上去,邊哭邊咬,像只兇狠的小怪物。

但是不管怎麽發狠,看起來柔軟的物質咬在口中卻像是煮老了的牛板筋,怎麽都咬不透。

這種行為的確讓你發洩了一部分一直壓抑的怒火,也轉移了一部分註意力。

他趁你一心咬他觸手的時候,膠質接上了你的神經。

你感覺大腦一涼,聽到了他流暢的聲音。

“別生氣了,你朋友沒事。不要哭了。”

他涼絲絲的膠質黏上來包裹住你細弱的脖子,輕輕蠕動揉捏著。

既然之前揉捏精神體能讓你放松下來,那這樣或許也行。

他這樣想著,黑色物質蠕動蔓延上你的臉頰輕輕揉搓著。

這樣貼著你的時候,他能嘗到很多重味道,這些情緒能量豐沛強烈,但是他現在不再喜歡,它嘗起來像是藍色深邃但苦澀的海,它是你不斷流失的活力和光彩。

他能感覺到你最近變得很虛弱,藍色一直在吞噬你,這樣下去他總有一天會永遠失去你和你的味道。

。。。

他最開始註意到你,是他剛穿過門來到了這邊的世界。那時他剛經歷一場打鬥,身體破破爛爛虛弱至極。

在黑夜中,色彩濃郁的情緒將他吸引。

但他看向你時卻只看到,與濃郁強烈的相反的,接近透明的精神體——就像是被深藍色包裹的破碎骨頭。

為了進食和恢覆,他纏上了你,不管走到哪都能看到你身上忽閃忽閃的色彩,和作為基調的藍。

隨便一激發,你的情緒就跟迪廳裏的幻彩燈球一樣,變化迅速且強烈。

但是藍色永遠存在。

就算沈浸在欲望裏的時候也是,從暖黃溫吞到紅色滾燙,裏面總是夾雜著若隱若現的藍。

他愛品嘗那份溫暖貪婪的情欲,也愛你那份藍色的苦澀。

特別是情欲的甜蜜,讓他很得到了大量的能量用來恢覆,他逐漸喜歡上了那種溫暖、強烈、甚至有點疼痛的味道。

可是你卻想要逃離,帶著驚恐的灰敗色彩,逃向酒精,妄圖把自己送入他人口中。

這種時候,藍色變得更加濃郁臟亂,情緒像是混雜在一塊的油彩。

他不再喜歡藍色的味道,開始瘋狂榨取你身上溫暖糜爛的甜。同時,他把自己的同類引向了那個妄想搶奪你的人類。

但不管怎樣,他都在你身上種下了種子,誘惑你說出了讓他留在此世,進入此世的話語。

你不可能逃開。

他也沒辦法再像別的同類那樣,可以盡情獵食不同的人類。

後來,他發現,那份藍色在吞噬你。

那個透明虛弱的精神體雖然努力的在自救,但反而讓那份藍色越發濃郁。

他不想也不能讓你這樣虛弱下去,就像現在,他其實並不希望你在這麽虛弱的狀態下還迸發出如此激烈的情緒。

拿走手機只是不希望電話那頭的低智怪物影響到你,卻沒想到你會有這麽大反應。

。。。

聽到自己朋友沒事,你的確沒那麽激動了,同時也是因為對著他發洩了一通讓你情緒波動降低了不少。

你吸了吸鼻子,慢慢松開了嘴巴,意識到自己好像誤會他了。

“你剛才不是為了進食故意刺激我嗎?”

“我想讓你平靜一些,你已經夠累了。”

好吧,好像真的錯怪他了。

纏在手腕上的好似觸手的膠質被口水浸得亮亮的,你擡眼瞄他,但他那張表情管理已到宗師級別的臉看不出絲毫波動。

“對......不起,還咬你一口,我會補償你的”

你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想到剛才可能是他想用觸手溝通,但都卻被你誤解粗魯甩開了。原本你們溝通方式行為習慣就有差異,你還總把他當人來理解。

“那周五晚上我想按我喜好進食,吃飽為止。”

這種啃咬對他來說更像是你表達親密的方式,順便還能讓你好受一些,他其實並不理解這種事你為什麽要道歉。

但是他沒道理放過一次快樂進食的機會,何況是你主動的,吃起來應該會更加甜美。

你聽到他說得這麽直白有點臉熱,那些亮晶晶的口水看起來也變了意思。

正好桌子上有抽紙,你抽了一張想把那些口水給擦掉。

但紙還沒碰到就被他躲開了,還是連著你的手腕一並躲開的,把你扯得一個踉蹌,但好在其他的觸手迅速扶住了你。

“不許擦。”

不知道他怎麽想的不讓你擦,但他喜歡那就這麽著吧。

“好.....好吧,不擦。”

手機被重新塞回到你手裏,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你朋友沒事,對面的東西應該是剛穿過門就被你朋友捉住馴養了,沒吃過人,現在吃同類。”

他伸手捏了捏你的臉,似乎很感興趣。

你沒註意到他的小動作,整個內心活動空白了,腦袋由於過於沖擊的消息宕機。

“什麽東西?你說我朋友馴養了一只怪物?”

“這世界怎麽了是不是要末日了,怎麽怪東西到處都是。”

這麽一對比你突然感覺自己就是個戰五渣,姐妹都搞上馴養了,你這邊還沒找到制衡方法天天被拿捏呢。

他把你環抱起來,想到之前在你腦袋裏學到的東西,把你窩成一團抱在懷裏。

“之前跟你說過會有越來越多的東西跨過門來到這邊的世界。”

什麽啊,怎麽聽起來世界末日一樣,沒有一點兒實感。你像是馴化的小貓,習慣了他這樣的撫摸擺布,被他抱住後只是給自己找了個更舒適的姿勢窩著。

“這是真要末日了?”你這會剛哭完,聲音還帶著鼻音。

可能是平時小說看多了,你不自覺就聯想到了末日。

他抱著你繼續說:“具體會怎樣我不清楚,但前期過來的都是等級比較高的存在,融入比較快不容易被察覺。”

“那這麽說你能打過他們?” 你抓到了重點,他要是打得過或許能帶你躺贏。

畢竟這才是前期,那還有後期呢?隨便一只生物就能把你打爆了。

作為普通人,什麽屯物資升級打怪之類的,好像哪樣都不現實。

就單拿物資來說,現在社會運轉正常,你那點錢根本買不了多少東西,而且萬一沒來呢?錢不就全打水漂了,交不上房租那就真是世界末日,你一個人的世界末日。

想到這你自己笑出了聲,都要末日了自己竟然還在想房租。

升級之類的,作為人類女性,還是長期坐班的上班族,體能沒有任何優勢,就算現在開始鍛煉,不說時間精力有限,能提升的程度也很小。

你幹脆先不想這些,等周末了能力範圍內囤點罐頭壓縮餅幹之類的,等明天上班了在網上買點菊粉這類膳食纖維,順便多看看網上有沒有什麽好的生存帖好了。

“那我朋友怎樣了?她怎麽沒有接電話?”

你暫時放棄思考剛才那個問題,著眼當下。

這次異常沒有說話,黑沈沈的眼珠看著你,好像帶著一絲戲謔。

“你想知道?”

“不,算了,她安全就好。”

你突然就不想知道了,直覺再問下去不是什麽好事,只要確認她沒事就好,回頭聯系上了可以自己問。

不過他說的話的確能夠解釋一些事情,比如說你的好閨蜜之前很輕易就接受了這只異常的存在。

原本你以為是她接受能力超強,現在看來是她早已被這樣的事情捶打過了。

你開始思考自己的事情。

自從你遇到他的第一天,一切就開始變化了,原本按部就班的生活被打破。

你以為自己是厭惡這種生活的,但當它真的被打破的時候,你陷入了迷茫。

一直以來想要逃離的生活早已成為你最熟悉的東西。

即使是逃向幸福

但你從未見過它,見到了或許只會覺陌生的,因為害怕,想要再次回到最熟悉最親切的“痛苦”之中。

他註意到你身上的“大海”在擴散,手撫摸上你的脊背,撫摸著人類軀體上那層柔軟脆弱的肉。

你緩緩閉上了眼,蜷縮起來。

“把我吞掉吧,像剛才那樣。”

你對他說,卻沒有看向他。

他將你放在床上,慢慢爬上來躺在了你的身後。

你感覺到身後床墊的塌陷,緊張地等待那種吞噬。微涼的觸感順著脊背攀爬蔓延,身體好似陷入沼澤之中在緩慢沈沒。但你的沈沒迎接的並不是死亡,而是安全而堅定的黑暗。

偶爾,你想從現實中逃離。

“別把我吐出去了,你就這樣明天替我去上班吧。”

過了一會,他好像是妥協了。

“你精神狀況很不好,快睡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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